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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字。
——等我。
木笼被人打开,名叫自由的气息从几寸之外的地方源源不断地流来,岑明莺就待在这边界处,触得到,却难以长久地感受。
唐温将一只手递过来,孟戚风抿着唇瓣,一副饱受摧残的花儿样状,握住了唐温的手心。
待她爬出木笼后,门很快被关上,笼子里只剩下岑明莺一个人了。
被关起来的众人也反应过来,那些箭矢和狠话仅仅只是唐温为了达到目的放的狠话。
岑明莺听暗卫称他为二公子,而唐家目前并未入狱的仅有两位当时由于比试并未回去的公子。一位是家主唐墨,另一位便是唐温。
传闻唐温少时体弱多病,大夫都道他活不过十五岁,只是十四时幸逢一位女子,精通医术,对他不离不弃地医治,四处求取偏方。
他竟是活过了十五岁。
可女子不知所踪,在他过完十五岁年礼时便悄无声息地离开,无处可寻。
唐温整日郁郁寡欢,院子里笙歌燕舞都提不起他的半分兴趣。
之后的事情,岑明莺不知道,只明白唐家后来满门锒铛入狱,那女子似乎去过一趟唐家,却没有找到唐温,只为他留了一句话。
生当亦风流,惜不逢时。
念昔日春江花月,婉转莺啼。
岑明莺在那块玉令牌上看到过春江花月四个字,如今看到唐温对孟戚风所做的动作,她心里大抵也是明白了几分。
孟戚风恐怕就是那女子,否则唐墨也不会偏偏挑在这一段时间将他们劫走。
可若真如此想来,洛箫带她来风墨楼,会不会也是预谋呢?
乱世之中,能护自己,已是上好。
随着唐温出地牢,唯一的从外面透过来的光线寂灭,周遭陷入一片黑暗。
笼子里只有岑明莺一个人了,孟戚风被唐温带走,她唯一剩下的余温也残存不了多久。
岑明莺最怕的便是黑暗。
她的母亲是在她六岁生辰礼上走的。
那是个黑夜,月色被层云遮掩,只剩下墨水泼洒般的天空连接着大地,她抱着母亲没有生息的身体,无声地哭。
自此,只要是晚上,她就寝时,落华宫中总会亮着一盏小灯或几根燃着的蜡烛,侍女总会从她宫中来来回回,就为了使蜡烛不熄灭。
如今……
岑明莺将头埋在膝盖里,脑海中思绪乱作一团,微不可查地颤栗着。
突然,她眼前冒出了一缕微光。
仅仅是一束很微小、很微小的光。
似乎被风一吹就会寂灭,在无边的暗色里有些摇摇欲坠。
却犹如一团烈火,亮在她灰暗的眸子里。
岑明莺试着悄悄往光线处靠近,虚虚拢起那抹脆弱的光束。
直到靠到笼子边缘,她握住木柱,尽量将身子向前,只为了和光芒再近一点。
忽的,那本就衰弱的光晃荡几许,她担心它就此熄于无迹,难掩慌张地将手从木柱的空隙中伸出,颤抖间,她触到了一抹温热。
敏感地滑过她的手心,对方指尖蜷曲,只一下,便握住了她的手掌。
岑明莺动作一顿。
她听见银铃脆响同水色中隐隐灭灭的笑声混在一起,亮在她的耳畔。
于是,朦胧沉色里,她拥有了完完整整属于她的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