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晒了会儿正面,我翻身,将背面也晾晾。
就在我翻来覆去,终于将自己晾的半干的时候,男子睁开双眼,站了起来。
我一轱辘爬起来,紧紧盯着他。他却未看我一眼,径直走入树林。
我不敢追上去,抠着手下的碎石,不安极了。好在只一会儿,他便回来了,手里提了两只上下扑腾的野兔。
我眼睛一亮,忙狗腿地跑来跑去,捡了一堆树枝。他处理好兔子,随手挑出树枝中那些还带着叶子的扔掉,生火,烤兔子。
烤好的兔子肥的流油,滋滋作响。然而,男子却无丝毫招呼我过去吃的意思。我可怜巴巴,蹲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吃兔子。吃完,闭目打坐。
然后我开心了,还有一只,还有一只。他果然还是知道要喂我的啊。我欢快地扑向兔子,左咬,右啃,泪了,怎么这么难撕?
觑眼望向男子腰间的长刀,我张嘴试了试,能发音了,唤他一声,他置若罔闻。
我向刀悄悄探手,他蓦然睁开双眼,惊得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红了红脸,我给他看兔肉上的牙印,“咬、咬不动……”
又瞥了瞥他的配刀,我喏喏地加了句,“我饿……”
他的脸隐在繁枝茂叶投下的阴影之中,不带半分情绪。我猜不透他的意思,却见下一刻,他拔刀出鞘,插在身旁的乱石之上。
我开心极了,说着谢谢扑了过去,左拔,右拽,又泪了,我到底是有多弱?
刀,拔不出来。男子,又不甩我。我只有蹲在那儿,拿兔子蹭刀子,一点一点地擂。
终于吃到嘴里,虽然满嘴的草腥气,我却还是幸福地想流泪,刚才差点儿拿清白换的干粮根本就不够塞牙缝,这才是真真正正实打实的肉啊。
吃完兔子,填饱肚子,暮色正沉,月隐云间。
山夜星雨疏落,淅沥如絮,沾衣不湿。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季节,还是细雨清寒,我身上穿的绸裙很单薄,柴焰劈啪作响,我紧紧挨着火堆,却仍觉得冷。
草木湿气中,林风袭袭,夜色像滴入杯水的浓墨,晕散开来,染黑了一切。隐隐兽鸣在风中起伏,点点幽光森绿悬在荆棘丛生的灌木深处。
我紧了紧衣物,有些瑟怕。偷偷去瞧男子,他倚坐着块大石,一腿伸直,一腿半屈,横刀在胸,微微阖目。我抱膝蜷缩着,一声狼嚎入耳,惊的我向男子身边凑了凑,紧紧抱头捂耳。
男子未动,我颤着睫毛低头,向他那边又靠了几分,悄悄伸手,小心翼翼地去攥他的衣角,这才止住了指尖,怎么也无法抑制的轻颤。
呜嗯,果然,跟着他才是正确的选择。这么想着,我又往男子那边蹭了蹭,他的身旁,很暖和。
“唰——”的一声利响,寒气贴指而过,我呆怔地举着手中的半截衣布,瞧着斜插在前的泠泠寒光利刃。
僵木起身,抱膝缩坐回火堆旁,我垂了脑袋。
喵的,我要收回那句正确的选择。
夜遇突袭时,我仍蒙头大睡。翻身的功夫,冷光闪掣脑门。
我倏然惊醒,正见长刀挡开直刺向我的利剑,男子拽了我扔向身后,与敌众缠斗在了一处。我心惊胆战地躲在岩石后,看他与那些人厮杀,他旧伤未愈,腹背受敌,频添新伤。
一刀刺入最后一人的腰腹,他浑身是血,倒向血泊,闭了双眼。
我一愣,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探了探他的鼻息,而后手忙脚乱地在他身上翻出几个青色瓷瓶。掀开他的衣物,月色下,狰狞的伤口血肉外翻,汩汩渗血。抖着手将瓷瓶中的药粉一股脑倒在上面,连撕带咬扯了裙子,把他的伤口紧紧包扎起来。
我抱着他,有些茫然无措,满脑子都是,他要是死了,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