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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那会儿清也姐租的房子就是一长条,进门以后厨房卫生间卧室一览无余那种。你不会真做出那种事儿吧?”
阮歆眨巴眨巴眼睛,语气一波三折,满脸不可置信:“阮舒池啊阮舒池,啧啧啧,你真是太不绅士了……”
“我做出什么事?”阮舒池听到熟悉的评价,眉心一皱,从电脑屏幕前抬头。
他语气淡淡的,但阮歆听来威胁意味甚重。
阮歆扭头四处打量一圈,双人办公室这会儿就阮舒池一人,所以她并不打算轻易放过她哥:“就你睡床,清也姐睡沙发的事儿啊!”
“而且你说说,偷摸回国不告诉我不告诉妈,直奔清也姐就去了。你是非要挤那张床吗?回自己家不行啊?不想被舒女士知道给我个消息去我那儿好了!”
阮家家庭条件不错,阮爸舒妈早早给两个孩子买了房,兄妹俩名下一人一套房,一碗水端得相当平。
“你不是和童柠去旅游了吗?”阮舒池推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波澜不惊,似乎并不期待阮歆的脑子能记住什么关键信息。
“我记得当时舒女士打电话查岗,你是找的我给你参谋,到底用什么新奇别致的借口才能骗过那位人民教师。”
阮歆立马噤声,坐椅子上露出假笑:“好像是哦。”
被阮舒池一句话怼回去,有些丢面子,阮歆心里不舒服,安静没一会,一双圆眼骨碌碌转,打算再找阮舒池掰扯掰扯。
她往阮舒池桌边一趴,笑盈盈抬头:“不过这件事和清也姐辞职开花店有什么关系啊?”
阮舒池敲键盘的手一顿:“有关系,但关系不大。”
“那天小也病了,发烧38度往上,还在零下的天里走了40分钟回家,一进屋差点晕过去。我一摸,身上烫得和夏天的窨井盖一样。”
阮歆吓得吃手:“还摸了啊?”
“额头。”阮舒池垂眸看她,抬手就敲她脑门:“而且小也在我这儿,跟你有什么区别?”
“行行,你先说,然后呢。”阮歆暂时不想跟阮舒池说这个,摆摆手让他继续。
阮舒池却不知怎么,始终没再开口,薄唇微抿,大抵是想到什么,喉结上下动了动。
在阮歆好奇期待的目光里,他眼前却是他试图忘却的那个冬天。
在陈清也局促的出租屋,空调暖风干燥,而他几乎抛下床上的病人落跑。
他以为陈清也对他而言和阮歆一样,甚至因为少年时没有言明的阴差阳错,更有些说不上的亏欠。
直到……
直到那天,他变得开始疏远她。
照顾了一夜高烧的陈清也,旅途颠簸加之时差作祟,阮舒池顶不住便坐在床边的沙发闭眼小憩。
单人沙发对腿长手长的他而言实在难受,舒展不来难以入眠,就只能闭目养神。
可床上休息那人却不知道,以为他睡熟了,蹑手蹑脚起身,在他睁眼前凑到他身边,又在他的唇角落下一个比空气更灼人的吻。
阮舒池已经记不太清自己当时是怎么做到克制着没出声,反正唇边的热度又起,时时刻刻提醒着他。
他和陈清也,始终不是兄妹。
陈清也还是做贼心虚,没注意到眼睫颤动的他,逃回床上裹紧被子假装无事发生。
至于阮舒池。
度秒如年地装睡了十来分钟,假装梦中初醒,满眼迷蒙地起身,假装看不见她颤如蝶翼的睫毛,手背贴上额头再恍若触电般逃开。
那个零下的冬天,他洗了个冷水澡。
冰凉刺骨,平息骤然来袭的滚烫。
阮舒池知道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可从相识至今,十几年里陈清也对他而言和阮歆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