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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他一气之下反了,听说今年各地作物长势都还不错,徐州的流民也开始南迁了,如果要打仗,朝廷必定要从各地加征税收粮草,估计又要逼得一大波百姓揭竿而起。”郦黎写到这里时,揉了揉酸痛的手腕,这才继续奋笔疾书:
“你上次的提议,我觉得可以开始实行了。徐州周边几个郡县,不是喜欢把流民往你那边赶吗?这帮人都是欺软怕硬的货,是可忍孰不可忍,你随便找个茬把他们吞并了吧,当然,别做太过分,记得事后给我上个表,御史这边如果有意见,我会帮你压下去的。“你也可以同时派人去和乌斯接触一下,我记得,你帐下的那位解军师与他相熟?正好从中牵线搭桥。借口也很好找,就说共谋大事,乌斯是个有野心的人,应该不会不同意的。”他站在亭中,洋洋洒洒写了几页纸。
直到黄昏将至,天空中飘着条条绛色霞彩,落日从胭脂色的薄云后透出万丈金光,郦黎才将将写到了自己。“昨夜喝了点酒,做梦梦见你在林中与我手谈,穿着一袭白衣。从前我一直认为,你穿深色好看,但醒来后忽然觉得,白色也很衬你。”“我已叫人做了件夏制白袍,用的是宫中御制的冰丝料子,想必你收到信的时候已经看到了,你试试,看看合不合身。酷暑燥热,易生心火。附上凉茶方子一剂,良药苦口,记得每日服用。这张写满了,郦黎又拿来了一张,可却迟迟不知该如何落笔。
他很想念霍琮。
分别那天晚上,他们躺在床上,两人都一夜未眠。
天明时分,郦黎靠在霍琮怀里,紧紧搂着男人的腰,想开口挽留,想让他在京中多呆一段时间,却只是贴在霍琮耳畔,轻轻说了一句“你该走了”。郦黎现在很后悔。
哪怕说一句“路上小心”呢?也比这个好。
霍琮应该不会以为自己是在赶他走吧,他有些纠结地想,虽然心里很清楚答案,但总是免不了介怀。最后,郦黎慎重地写下了一行字:
“言语苍白,万望珍重。Lily"
安竹看着厚厚的一沓信,有些为难:“陛下,这么多的话,恐怕信鸽送不了啊。”
“那就按照以往的送法吧。”
郦黎这段时间和霍琮通信很频繁,但因为鸽子承载能力有限,内容倒像更是他们从前的聊天一
一什么晚上吃了什么,手下的将领又出了什么纰漏,本地又搞了什么活动,等等等等。
这样正儿八经写长信,还是霍琮走后第一次。
“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天色渐暗,哪黎长叹一声,双手负在身后,满心惆怅地回去了,“手机真是个好东西啊,哪怕让我开漫游呢....安竹听得半懂不懂:手机是什么?漫游又是什么?
但就算他没读过多少书,也能听出来,这首诗写的真好。
就是陛下念这诗的语气,他默默地想,总感觉,有一股淡淡的闺怨气息....
霍琮在席间看完最后一个字,不动声色地放下信。
下面的一众谋士将领都看着他。
原本热闹的宴会渐渐安静下来,大家举着酒杯,虽然还在和身边人窃窃私语,但注意力已经全部集中在了上首。他们都知道,陛下又给他们家主公送东西来了。
有人与有荣焉,有人面露喜色,也有人眉头紧锁、忧心忡忡。
解望扫了一圈,把这些表情尽收眼底,清清嗓子,主动问道:“主公,陛下送了您什么东西?”
霍琮拆开油布包裹,从里面取出一条在烛
雪白无暇的宽袖长袍,展开瞬间,犹如瀑布倾泻而下,竟无半点皱褶,引得席间一片赞叹。
“古书记载的天衣也不过如此了!”
“巧夺天工,真真是巧夺天工!陛下对我们主公,当真爱重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