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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梦岑心里有些乱,头也有些昏沉,说不清是因为病了,还是别的什么,只觉得室内的热气好像失灵了,身上的披肩也失去了保暖功能,否则她明明裹得严严实实,浑身发烫,却有股寒意像是从骨缝里浸入,蔓延至全身,到颤栗的心口、发痒的喉间。
她放下电话,又情不自禁咳了一下,顺手按了下茶几上面烧水壶开关,抬了抬手,指向对面的单人沙发:“请坐。”
秦墨在对面落座后,稍稍抬眼,不动声色掠过她的脸。
大概是不准备外出,她妆容简单,瘦弱的身子裹着一张绵软的披肩,又因发着烧,本就白得透亮的皮肤,看起来几无血色,有种形销骨立的破碎感,只是那抹冷漠蔑视的眼神,增长了她凌人的气势,整个人看去仿佛白色净瓶中,一枝折了绿叶的玫瑰,只竖起浑身的刺保护着最后的骨朵,让人难以接近。
他下意识与从前那个娇纵明艳、开朗热情的周梦岑作对比,才发现自己对眼前的周梦岑,一无所知。
甚至陌生到难以怨恨。
“嗡嗡嗡”的轻微烧水声响起时,周梦岑将短发勾至耳后,清了清嗓子,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秦先生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秦先生?
秦墨在对面落座后,目光直视她,语气不咸不淡:“听闻周小姐生病,乔治不巧今天有重要会议,特地让我过来探望。”
“劳烦您费心跑一趟了,请转告乔治先生,我很好。”
“我想,我还不至于成为一个话筒。”秦墨轻笑一声,目光倏然冷峻,“还是说,周小姐就喜欢玩这种传话的游戏?”
周梦岑不明白他的指桑骂槐,扯了扯唇角:“没关系,我会亲自回电,感谢他的关心。”
气氛有些剑拔弩张,但好在,水很快烧开了,她拉开茶几下面的抽屉,顿了两秒,又问:“秦先生喜欢喝什么茶?”
周梦岑没想明白,秦墨为什么会过来,如果只是为了完成George给他的任务,那这个茶,他估计也不会愿意喝。
只是作为生意人,流程还是要走一趟。
“不必,我问两句话就走。”
周梦岑默了两秒,然后关上抽屉,只给他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开水递过去,等着他下文。
走个形式而已,也许等不到开水变冷,等不到他说完那两句话,他就该走了。
秦墨伸手去接,指腹猝不及防碰到她手背,只觉得要被她的冰冷冻伤。
再抬眸看了一眼她绯红如烟霞的脸颊,忽觉有什么堵在喉间,发泄不出来,只定定望着她。
墙上复古的挂钟,发出滴答的声响,室内虽然安静得针落有声,但可以清晰感觉到时间在指尖一帧一帧地流逝,这样静默相坐一隅的场景很美好,像是梦里才有,让人不忍打破。
周梦岑略垂着头,端起自己那杯热白开,冰凉的指尖被热度灼烫,心里却像霜雪不止,冷到她牙齿发酸。
他这样看着她,她会心虚。
半晌,周梦岑抬眸:“秦先生要问什么?”
秦墨身子往后一靠,看着她的目光似有几分认真:“我想知道,当年周小姐费尽心思追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周梦岑捏着玻璃杯的手指一顿,滚烫的热气凝结成雾沾在睫上,隐隐有些湿润。
时隔七年,他依旧没有质问她抛弃他的原因,只对她追他的缘由耿耿于怀。
如果不是真心,为什么撩拨的人偏偏是他?
如果不是真心,为什么那晚要拉他共沉沦?
周梦岑盯着那张平静又漠然的脸,目光轻扫了一眼他的左手,那里今天倒是干干净净的,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戴订婚戒。
她不禁猜测,大概是婚前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