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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心没理会燕洄的话,捻着莹润光泽的佛珠,面上一派平淡冷漠,在众人的目光中,缓缓张口道:“这份合契确实与燕姑娘交接时无误,不曾有作伪的痕迹。”
在燕洄紧张的侧目和张总管轻咳声中,释心接着道:“至于比历年攀高的银款,则是因今年大雪封山,负责搬运瓦料、木材等佛堂建设材料的车队遭受损失,本寺内部商定,这部分银款就由寺内承担,只是先拿贵府的银款补了漏洞,贫僧今日携带了另一份合契,正是想借今日机会与太太秉明此事。”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张总管面上褪去血色,上前狠狠抓住释心的衣领,从牙缝里挤出声音道:“释心师傅!你可得考虑清楚了再说,不得儿戏。”
释心胳膊暗暗一震,看似壮实的张总管竟被这股力道推得卸了力,狼狈地跌了一跤,直接陷到了身后的圈椅中。
李氏从嬷嬷手中接过合契后,居然看到了华潭寺住持的印章,立时绽了笑道:“原来其中还有这一道缘由,怪我没事先到贵寺问上一声,还好有释心师傅不嫌周折过来耐心讲解,不如留下用过斋饭再回也不迟。”
释心微微摇头,婉拒了李氏的好意,“寺里事务繁多,况且我还有功课今日必须完成,时间紧迫,不能过多停留。”
李氏颇为可惜地点了头,她原本看释心师傅气度不凡,又如世外高人般有着大智慧,本想留他探讨佛法,却没想不到良机,也只好下回论道就是了。
李氏悉心嘱托了下人亲自送释心师傅出府。
转过头来,李氏开始处理府内私务,对着张总管严厉道:“我知晓你这回是出于好意,不想怪罪你。可你在向我诉说他人罪状之前,多少也得查清楚了事情原委。兹事重大,这次我险些听信你的片面之语,误造成一桩冤案,这样吧,我念你在府上多年劳心劳力不曾出过差错,只罚你三月的月钱,不许再犯!”
寒冬腊月里,张总管头上却滚滚热汗,一张老脸涨得通红,羞愤交加地听完李氏训斥,作揖谢太太宽宏大量,然后转身大踏步地出了房间。
李氏叹了口气,换作和蔼体贴的神情望向另一道身影,特意嘱咐了嬷嬷到后院去在众人面前讲清原委,让他们不许传出闲言碎语,以免败坏燕洄的清誉。
燕洄轻轻拦住嬷嬷给她拍打膝上浮土的手,微笑道:“您是太太身边的人,奴婢岂敢使唤您,奴婢自己来就是。”
李氏见燕洄面上未有丝毫怨怼之情,越发觉得委屈了她,柔声宽慰了一番,又让其他下人拿了金银首饰给她。
燕洄福了福身,“太太您掌管着府上各样繁杂的琐事,难免心力交瘁,而且方才张总管那般咄咄逼人,又联合了府内其他管事一起来声讨奴婢,太太不仅没有听信他一家之言,还耐心听奴婢解释,奴婢感激太太信任还来不及,又怎会有怪罪之心。”
“你听听!你听听!”李氏拽住嬷嬷笑道:“真是长了一张巧嘴,几句话哄得我高兴,难怪星溯执意留她到身边。”
刚才三堂会审般的动静,燕洄十几岁的小姑娘竟也没发憷,反而条理清晰,给自己洗脱了冤屈。
李氏再看向燕洄时又多了重欣赏之色,说道:“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到我这来讲,我都为你做主。还有,张总管年岁高了,难免处事上糊涂,我这回责罚了他,他也不会再犯,你不要记恨着他。”
张总管今日这遭岂能用糊涂两字来概括的?他分明是存了要命的心思。
燕洄掩去眸底的情绪,与李氏说了几句话便告辞出来。
燕洄向大道上望了几眼,看到释心的背影和几名家丁正一齐走到二道门后。
燕洄匆匆跑回了院子,进了自己住着的东厢房内,从匣子里取出一只青花瓷药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