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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桑褚玉不作声,他以为她是惊惧所致,便攥紧手中玉笛,将眉一蹙,终是大着胆子上前。
“快些放开!”他斥道,“这天和间中有侍卫无数,岂容得你放肆!”
桑褚玉方才就看见这半妖长了对妖耳,但等他走近,她才发觉竟是对兔子耳朵。
不过和温鹤岭的妖耳有所不同,身前这半妖的耳朵耷拉下来,是浅灰色,茸毛也更短。
她一把推开衡云子,抬眸望向那半妖,张口便道:“你的耳朵……”
半妖闻言怔了瞬。
脸上的怒意一下散得干净,他不大自在地别开眼。
“这妖形自来不讨喜。”他道,“若您觉得碍眼,我去取些药来。”
“不用。”桑褚玉道,“只不过看着眼熟,倒可爱。”
刚说完,她就收到了加数值的提醒。
裴雪尽:“……真是何时何地都没忘了此事。”
“顺嘴的事。”桑褚玉在心底应道。
半妖听见这话后,倏然看向她。
“我以为——”他抿出笑,声音轻和,“没事,您喜欢便好。”
衡云子冷笑一声,手中把玩的青瓷杯子已出现细微裂痕。
而那半妖面露笑意,心底却忐忑。
身前的人虽夸了句可爱,但那副淡然神情自始至终都没变过,瞧不出喜恶。
他揣摩着她的心思,正要开口,却听见桑褚玉问:“这里仅有你们吗?”
半妖微愣:“恕我愚昧,不知您的意思是……?”
桑褚玉:“听闻你们店家找来了一位妖族姑娘,可有此事?”
半妖笑意一凝,思绪彻底断了。
他自小会察言观色,这会儿更是没错过她眼中那点不明显的希冀与试探。
所以她是冲着那人来的,才这副了无兴致的模样?
他攥紧手中玉笛,笑意勉强:“我自小与他们住在一处,除礼乐先生,未曾见过外人。”
没问出话,桑褚玉也再无周旋的意思,让他们全都走了。
但安静不过几息,就有人猛地推开门。
隐约还能听见远处有小厮叫喊:“她不在这儿,您不如耐心等一会儿,我替您去找。”
桑褚玉循声回头,怔然:“栖明师兄?”
蒲栖明郁沉着脸走进房间,一眼就盯准了偎在她身旁的衡云子。
一股腻香扑鼻而来,影绰灯火间,他看见衡云子与她挨得极近,竟像是将她半拥在怀里。
他登时就想起了那日在桑褚玉衣袍上闻见的辟邪熏香,同衡云子身上的气味别无二致。
怒火霎时间直往头顶冲,蒲栖明“嘭——”一声关上门,将小厮的叫喊隔绝在外,随后两三步上前,一把拽过了衡云子。
“我道何人这般不讲礼节,原是你。”
衡云子拂开他。
眉眼仍见笑,神情间的不悦却分外明显,话里倒还在打趣。
“本尊到底为你师长,便是这般对待长辈?”
“长辈?”蒲栖明目露凶光,恨不得就地将他的骨头剜了,“尊君自称我长辈,便不算得是褚玉的师长?何处为师为长的混账,竟在弟子面前如此不知分寸。”
衡云子渐敛去笑意:“我与阿玉的事,何时轮到外人插话——你带着她往这等场地来,此事尚未与你计较,慎言为上。”
“与你这整日狂为乱道的疯子何须慎言!”
蒲栖明怒火中烧,将温鹤岭的事也一并算到了他头上。
他从芥子囊里取出重剑,那剑快有人高,仅剑尖压在地面,就引得地面一颤。
衡云子还捏着那茶杯,杯子却已碎得七零八落,碎片受灵力操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