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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予烈心里升起一个荒谬至极的想法,“嫂嫂的小名唤作夭夭?”
细细想来嫂嫂的年龄也十分相符。
“家里人都唤我静娘。”傅妙静摇头,纳罕道:“夭夭是何人?方才也听你提及她。”
楼予烈有些失望,“一位故人。”
“这样啊。”傅妙静低头烤火,看出他不想多谈,便不再追问。
今晚两人的关系拉近许多,楼予烈这样高傲,能告诉她伤势的来源实属不易,还是不要多嘴。
楼予烈望着寡嫂漆黑的发顶,缓缓问道:“府里出了什么事?”
傅妙静一下子抬起头,眼里满是诧异,惊讶于他的敏锐。
楼予烈目光柔软,觉得寡嫂呆呆的样子十分可爱,言简意赅解释:“进喜好端端的怎么会跑去城门口?”
要知道城门离侯府有一段距离,而城门又是指向性极强的地方。
“的确有大事发生。”傅妙静闷闷道。
她将赵英蔷让她自杀殉夫,换贞节牌坊的事说与他听。
半晌无言。
“对不起,此事皆由我起。”
被打到昏厥都不认为有错的楼予烈此时觉得自己错的离谱。
是他思虑不周,贪图一时之快,才让嫂嫂蒙受无妄之灾。
傅妙静捡起散落的布块扔进火盆,火苗一下子窜高,熊熊火焰阻隔视线,她低声道:“万般皆是命。”
布料燃烧速度极快,窜高的火苗如昙花一现,瞬息偃旗息鼓,恢复了平静。
楼予烈正想说些什么,却见嫂嫂扬起笑脸,道:“但我不信命。”
火焰没有消失,它在嫂嫂眼中燃烧,那般明亮耀眼。
楼予烈情不自禁跟着笑起来:“我会帮着嫂嫂的。”
傅妙静一喜:“果真吗?”
“自然。”
傅妙静上前两步,蹲在楼予烈面前,伸出小拇指:“我们拉钩盖章,日后可不能反悔。”
楼予烈靠在柱子上将她的认真尽收眼底,抿了一下唇,抬起下巴,高傲道:“不要。”
傅妙静才不管这些,这可是她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她捞起楼予烈的一只手,强行举起:“快伸出来。”
楼予烈觉得自己伤的太厉害了,连推开寡嫂的力气都没有,迫于寡嫂的淫、威,只好无奈举起小拇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幼稚。”楼予烈嫌弃,嘴角却翘起细小弧度。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声响,两人顿时噤声。
三更半夜,小心火烛!
梆——
原来是打更人。
气氛重新松快起来,傅妙静往火盆里丢了几块布料,对楼予烈道:“抓紧时间歇息一会儿,天亮了送你去医馆。”
清晨,羽尾鲜艳的小鸟飞至亭顶,发出清亮高亢的啾鸣。
傅妙静掀开布帘看了一眼,太阳还没升起,天空呈蟹壳青色,街上没几个行人,但卖早点的老汉已在吆喝。
昨夜只吃了糕点,此刻又饿又累,傅妙静将血衣烧了,收拾干净亭子确保没有留痕,这才唤醒楼予烈,搀扶着他去吃早食。
要了两碗小馄饨,傅妙静喝了一口热汤觉得自己活过来了,欢快对老汉道:“再来一笼汤包。”
“嫂嫂可是想到了脱身之法?”冷不丁的,楼予烈开口。
傅妙静放下勺子问:“此话怎讲?”
“我观嫂嫂胸有成竹,面上毫无焦急神色。”
说实话,傅妙静自认已得到楼予烈的承诺,有了退路,只要拖延时间至放榜日,一定能离开侯府。
“嗯,好戏要开场了,到时候他们自顾不暇也就没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