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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去岁中秋没有借机讨好上司,不然哪会被分到这样一个棘手的差事?
薛亭洲年纪轻,手段却厉害,上月因事受陛下申斥,看起来不若之前风光,但久居官场之人,都知道这位权臣在朝堂上的分量。
尽管卸了身上的担子,手上的差事交给了旁人去做,谁又敢轻看。
从这人口中问出想要的消息,本来就是天方夜谭。
但林随忙活半日,旁敲侧击一番,连丝毫有用的讯息也没得到,不由深感懊恼。
现在好了,还说了些不明不白的话,听起来很像阴阳怪气……
姜颂宁唤了两次,林随才回过神来,长叹一声,以袖揩汗,勉强支撑下去:“夫人如实作答便可。”
姜颂宁早有准备,对这个意料之中的问题应对自如,她垂下眼睫,默了两息,才道,“过往旧事。我已记不清了。”
这就是最后一个问题,林随点点头,正要提笔,却听到了异响,惊得他抬起头,盯向那扇碍事的屏风。
姜颂宁离得更近,循声偏过头去,才发觉屏风后亦留了一盏灯。
原来屋中还有旁人。
姜颂宁面色苍白,心跳也快了些。
林随瞧她一副受惊的样子,心道真是罪过,没等他想好措辞与她说明那人的身份,薛亭洲已然步出。
姜颂宁余光瞥见衣角闪过,下意识抬眼去看,正对上薛亭洲的视线。
林随此时也与哑巴无异了,开口很是艰难,自身难保,完全没有发觉姜颂宁的异样。
姜颂宁低下头,发现他从她身侧路过,仅有一臂之隔,在袖中攥紧了手心,祈祷他赶快离开。幸好此情此景,她也无须做出任何反应。
林随硬着头皮站起身来,“下官这方诸事已料理清楚了。薛大人请自便。”余光看到姜颂宁,补了句,“夫人也可以离开了。”
姜颂宁松了口气。
薛亭洲果然没有再留,一言不发地出了房门。
姜颂宁不紧不慢地又饮了半盏茶水,觉得差不多了,才告辞离开。
从她进门算起,过去了大半个时辰。
廊上的灯笼又熄了几个,归途分外昏暗。
若非如此,她远远的看到他的身影就会避开。
而不是走到跟前了才发现。
正当她以为他也没有察觉时,他侧脸看来。
“姜颂宁。”薛亭洲停顿片刻,目光冰寒刺骨。
“你最好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原来是刻意等在这儿警告她的。
姜颂宁点了点头。
那一年,她误食茉莉,遍身红疹,在家中调养数日不曾好转,还有加重的迹象,才会转而到气候适宜的青州歇养调理。
家中在此地有一宅院,她闭门养病多日,渐有好转,唯有脸侧痕迹未消,出入时以面纱覆面。
舅家的表兄彼时在青州的书院念书,他见她无人相陪,时不时地邀她出门。
她正是在书院中识得了薛亭洲。
年纪尚小时不觉得自个儿的行为有何处不妥。
而今回忆起来,她恐怕多有冒犯。
尽管她用面纱遮掩,也不能将异样全然遮掩。不少人见到她,口中不说,却会多看两眼,怀疑她有容貌毁坏的风险。
她和薛亭洲多些往来,便有人诋毁,说他为了攀附,连女子的长相也不在意,极尽讨好之能事,就为了与姜家结亲,做着得了助力便能青云直上的美梦。
姜颂宁从没感觉他有讨好巴结自己。
薛亭洲仍是学子时,唯有金玉其质、贞不绝俗足以形容,怎会为这些好处来攀附于她。
他也有和颜悦色的时候,似乎对她格外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