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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说了说信陵王的情况,天子没了别的吩咐,他被张金贵领着离开了寝殿。
殿门关上的那刻,陈耀之好像听见女子低低的啜泣声,回头一瞬的功夫,好似看见一素白中衣的窈窕女子在罗帐前跪下。殿门合上,张金贵手中的拂尘在他眼前掸了掸,陈耀之回神,缓缓走下台阶。
张金贵扶着拂尘随他走下台阶,小声道:“陈太医,陛下令你竭力医治信陵王,治好,自然是重重有赏;治不好,这项上人头可是有些难保,陈太医可莫将心思放在其他事情上。”陈耀之是个明白人,自然知晓了这个中含义,点了点头附和。
实在是没想到,素来忙于政务的天子昨夜宠幸了位美人。含章殿。
永宁又一次听见弟弟想见她的时候,就已经坐不住了。她从床上下来,跪在天子面前,擦了擦眼泪,求道:“皇兄,让我去昭阳殿照顾瑜哥吧。”
永宁心心疼地掉眼泪,伸手抓着天子的衣角,“以前他生病,有母亲在身边照顾,可现在他一个人在殿里,他还那么小,六七岁的孩子生病没有家人陪着,他会害怕的。”天子不为所动,垂眼看着她,中衣被她抓得敞开,胸脯的几道红色抓痕暧昧缱绻。
一头柔顺的乌发披散,永宁仰头看着天子,白净的脸上淌着泪,红了眼眶,央求道:“我小时候得过水花,听老人们常说,得过水花以后极少会被传染。哥哥,你让我去照顾琦哥吧,以后、以后我都听哥哥的。”
天子缓缓俯身,看着那抓着他的纤白长指,“以后都听哥哥的吗?”
他不疾不徐说着,好似不怎么相信她开口的承诺。见事情有了转机,永宁重重点头,"听的,听的!”昭阳殿很安静,便显得偶尔传来的哭闹声异常响亮。永宁光听着就心疼不已。
帘子一掀开,刘瑜小脸烧得通红,满头是汗,小小的红色疹子几乎遍布全身,手上、脸颊上的一些还被抓破了。他痒,难受,迷迷糊糊中伸手去抓脸上的水花,永宁抓住他滚烫的手,他没有挠到水花,痒得难受,便哭闹了起来,嘴里含含糊糊不知在说什么。
永宁凑近了听,才听见那委屈难受的声音。“姐姐,姐姐呢,痒。”
永宁再也绷不住了,眼泪簌簌落下,她抚摸刘瑜汗湿的头,心疼道:“姐姐在,姐姐来陪瑜哥了。珀哥乖,有姐姐在,不怕了。”
天子派来伺候的嬷嬷拉开永宁,“长公主,这水花是会传染的,您离远点。”
“我得过水花,皇兄准我来照顾瑜哥。“永宁与她推揉一阵,又将天子搬出来,那嬷嬷只好作罢,没再执意拉她离开。永宁在床榻边守着刘琦,喂他喝了些水,又让嬷嬷打来热水,给他擦拭额头的汗。
自从离开皇宫去了寺庙,永宁就没有再见过弟弟,原以为他在昭阳殿过得应是比她山里的寺庙好,可不曾想竟也没好到哪里去。
昏昏沉沉间,珀哥叫了好几声姐姐,看着他烧得通红的脸颊,永宁心里不是滋味,红了眼眶。
半下午的时候,瑜哥的烧终于退了下去,永宁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有些疲惫地趴在床沿休息。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肩上落了件披风,温温暖暖的,永宁睁开惺忪的眼,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她愣了愣,忙起身行礼。刘胤按住她的肩膀,看了眼床上熟睡的人,放轻声音问道:“他怎么样?”
“喝完药,已经退烧了,陈太医的药真管用。"永宁轻声回道,眉眼弯弯,特别高兴。
刘胤颔首,“此处有太医和嬷嬷照顾,回玉芙殿去休息。”永宁摇头,执意要留在昭阳殿,“瑜哥还没醒来,他昏迷时就一直叫着我的名字,假使待会儿醒来没有看见我,会伤心的。”
四周无人,永宁胆子也大了起来,纤白手指拉住天子的食指,讨好地唤了他一声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