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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囚室,不多时手脚又被戴上镣铐提出押至正堂问审。
正前方有一男子正襟危坐于案后,粗粗看去只觉年约三十有余、面容俊雅,其声如编钟,微音荡悠悠,略沉却不重,并无威吓之意,“本官乃是大司理,奉长公子之命亲审,堂下所站之人,报上姓名。”
听罢其低声应答之余,大司理鲍叔牙又问,“为何女扮男装混至宋国夫人身侧?究竟有何图谋?”
凉赢道,“回大人,小人确是女扮男装,但绝无任何图谋,只是为了报答公主的恩情罢了。”
鲍叔牙斜眉淡目一扫,似笑非笑,“如此空口白话不济事,若无真凭实据,可不能完好无损的从这里走出去。”凉赢面楞无神,“大人执掌刑狱,小人斗胆请问,莫非齐国有女子不得男装的律法?”
鲍叔牙轻答,“并无此法。”
凉赢接话而道,“那不知小人有何触法之举,非得押至此地问审论罪?”
为凉赢如此拿话一堵,鲍叔牙翻到笑出声来,“好利的一张嘴,审你问话乃是长公子亲命之事,你只需如实作答,本官也会如实上报,至于结果如何,就只看你的造化了。”话落,鲍叔牙抬臂唤来差役,“将她押回狱中,只待上意裁定。”
男装之下竟是女身,奸情谣言不攻自破,却又另起疑窦,眼下凉赢扭送刑狱、舒雯体虚闭门休将养,整座葵邸乱成一团。伯诸自知冤屈了舒雯,更想弄清楚凉赢之事的内情。先前那般羞辱,眼下没个说法也实在交代不过,他只得借着探病之名,行赔罪与打听之实。
恰好刚至门槛,便见香萍手端空碗而出。
一见伯诸,香萍满心怨怼发作不能,只得恭敬行礼,“奴婢问长公子安好。”
伯诸瞧了一眼碗中仅剩的残渣,顺势而问,“夫人现下病情如何?”
香萍耐着性子回说,“回公子的话,孙老医官已然瞧过,目下公主蒙受冤屈心境极差、身子虚得很,受不得任何刺激,这才服了药安歇,不知长公子前来有何贵干?”句句不提伯诸,却字字往伯诸心里捅。
伯诸也知自己理亏,不便与香萍计较,只低声道,“既如此,本公子进去看看。”
踏足帐口,伯诸见舒雯腰身靠枕坐卧与塌上,正巧与自己四目重合。
与以往不同的是,舒雯此番装作没有看见,只微微侧脸缓闭双目,别说起身行礼,就连半句话也没有了。伯诸也知会如此,干咧了咧嘴上前试问,“方才为夫问过香萍了,你身体底子本就略逊常人,眼下又有孕在身,当好生将养才是。”
犹豫再三,他也不得不就先前之事表态,“那件衣物的确令为夫失去了理智,说了些混账话,不过我也有男人的尊严,齐国上下成千上万的眼睛都盯着,你总不能让我无动于衷吧?”舒雯这才睫挑双眸,清目缓启,“夫君此番前来,乃是为了凉赢女子之事向妾身问个究竟吧?
伯诸眉心微蹙,“原来夫人早就知道她女扮男装之事了?”舒雯扭目与他直视,“不错,凉赢本为奴隶之身,因姿容娇好时常受人觊觎窥伺,我担心她来齐后多有不便,便准她女扮男装随侍在侧。”
说罢,舒雯抬手掀背意欲下榻,“此事一直瞒报夫君,罪责皆在妾身,还请恕罪。”
“别。”
伯诸赶忙上前安抚其身,“即是如此,夫人当早早告知才是,也可避免此等误会。”
舒雯目光暗沉,并无多言,只低声相问,“误会澄清便好,如今已然证明妾身与凉赢之间并无苟且,不知夫君是否可以不再追究此事,尽快将她放归。”
本就理亏在先,伯诸也不好回绝,便趁势应了,“本来以为她女扮男装对夫人你有所企图,现在既然误会已然说明,夫人你又发话了,自然一切好说。”
舒雯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