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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谢尘安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所以殿下这一次,是要以自己为谢礼么。”
江辞宁沉默不语。
谢尘安忽地笑起来,只是笑意极冷,叫江辞宁不由胆寒。
“谢某并非喜欢多管闲事之人,一次两次也只不过是顺手而为,我以为殿下是清楚的。”
江辞宁的唇色一分分惨白下来。
怀中温热的酒已经被放下,她没有东西可以抱紧,只能掐住笼在袖中的手掌。
刺痛之下,江辞宁往后一退,避开戒尺。
她缓缓行了一个礼,“长宁贸然叨扰,还望先生见谅,夜色已深,长宁便不打扰先生休息了。”她折身,有些仓皇地迈开脚步。
“江辞宁。”
身后之人忽然开口。
江辞宁脚步一顿。
那人声音清冷:“谢某再问你一句,今夜前来,只为救人?”
江辞宁沉默片刻,轻声说:“辞宁……不想嫁给太子。”他似乎轻笑了一声,又像是在喟叹。
外面风大了些,青藤斋外,竹声潇潇。
“殿下若是有心,合该仔细打探打探。”
“而不是这样冒冒失失,便来讨好人。”
江辞宁听到一声清脆的响。
似乎是他用戒尺轻轻敲了敲酒壶。
“我在服药,饮不了酒,殿下若想求人,也该投其所好。”
江辞宁一愣。
她此时才注意到,屋里的药味的确比平日里浓烈了许多。
江辞宁的耳尖慢慢灼热起来,羞臊之意几乎将她整个人笼罩。
谢尘安的声音再度响起:“人,我会帮你救。”“但那封信……”
他停顿片刻,“想清楚之前,殿下便当从未见过。”江辞宁终于没忍住回过头。
光影交错,他抚着戒尺立在不远处,眉眼清寒:“谢某要的,不是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
江辞宁的背脊一点点绷紧。
直到最后,她垂下眼眸,“长宁明白了。”谢尘安漫不经心道:“距离太子选妃大典,还有一段时日。”
江辞宁眼睫轻颤。
谢尘安凝视着她,许久之后,淡声说:“天色已晚,归寒,送送殿下。”
江辞宁抬起头,诚恳道:“无论如何,长宁替梦影谢过先生。”
谢尘安没有回答。
再停留已经没有意义。
江辞宁拨开苇帘走了出去。
谢尘安握着戒尺,看向她消失的方向。
苇帘摇动,立在桌案边的青年驻足了许久,才折过身,端起桌上酒壶。
他扔掉戒尺,打开酒壶。
酒水清冽回甘,只是入喉辛辣,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谢尘安凝视着壶中晃动的酒水,忽地自嘲一笑。他笑长宁贸然前来,又何尝不是在笑自己。江淮谢氏,提笔写下这四个字的时候,他又何尝不是自欺欺人?
毕竞这世间,根本没有谢尘安。
是真的在坦坦荡荡为她谋划?还是心心存某些不可示人的……隐秘冀望。
大大大
或许是因为春夜寒凉,也或许是因为这一晚太过惊心动魄。
回到毓秀宫的时候,江辞宁整个人都在发抖。风荷抱露再度为她备水沐浴。
直到浸在温热的水中,江辞宁才觉得四肢百骸都暖和起来。
她呆呆看着自己被掐出浅浅血印的手。
江辞宁蓦然想起谷中遇险,曾有一个人捧着她的手替她耐心处理伤囗。
“殿下的手可以舞文弄墨,亦可以执枪握剑,却不应为我所伤。”
江辞宁忽然觉得自己极为卑劣。
今日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