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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迈出几步,却又返身折回,抱住李柏年手臂撒娇道:“阿父别难过,我今儿要出城去玩,正好挖几株山花带回来,您好好栽培,将来就叫云中柏年,说不定也能成为名品,比牡丹还……”
贺兰曜忍俊不禁,李柏年更是哭笑不得,扬手道:“哪有孩子直呼老父名讳的?放在别的官宦人家,早就打断腿了。”
少女笑靥如花,闪身躲到贺兰曜身后,冲父亲扮鬼脸:“整天闷在家有何意趣?我要是您,就天天驾着驷马安车巡游,让世人都知道,整个云中郡都是我的封土。”
李柏年被她逗乐,难得展颜,笑嗔道:“个头再高,胆气再足,终究还是个傻孩子。”
从他的角度望过去,正好看到她略显锋利的侧颜,鼻梁挺秀,眉骨略高,有着兄弟姊妹们罕见的飒爽英气和鲜活生机,却不知将来……
心头像是被毒蝎蛰了一下,他蓦地打了个突。想起早逝的三个儿女,眼眶禁不住阵阵发酸。
“快去,别磨蹭了,人家不知道,只当为父迂腐,不许女儿出门玩耍。”他佯装不耐烦,迅速背过身走进了花圃。
秦家一门忠烈,父亲和长子在外戍边,次子和幼子留家奉母,闲来最爱找燕娘玩。都是知根知底的邻居,又有贺兰曜时刻盯着,他没什么不放心的。
“我可真走了。”燕娘冲他的背影嚷了一句,拉起贺兰曜噔噔噔跑了。
待脚步声渐远,李柏年这才悄悄转身,只看见两道身影青红交织,正消失在廊柱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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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娘路过中庭时,恰遇兄长灵蔡同一妙龄女子相携走来,举止亲密旁若无人。
那女子云髻高耸,粉衫红绶,正是秦家长女。
燕娘一看到他俩,顿时乐不可支。当即甩下阿曜,快步奔过去拦住二人去路,直勾勾盯着那女子,笑得眉眼弯弯,梨涡隐现。
秦家女有些摸不着头脑,讪笑道:“燕娘,你怎么了?”
她只顾发笑,还不忘朝兄长意味深长地眨眼。
贺兰曜明白其中缘由,正待上前打圆场,灵蔡已经当先一步,将她拽到了墙根下,勒令她站好,随即皱眉翻检她腰间那排荷包。
有的放手帕,有的放佩玉,有的放扳指,还有各种小玩意,荷包背面都绣有名号,全是整日追在她后边的那些浮浪少年。
“放着好好的大家闺秀不当,非要去做小货郎?这都是什么?”灵蔡了解胞妹,知道她个头虽高,但还不谙世事,仍是孩子心性,自不忍苛责,只用玩笑的语气问询。
燕娘挠头,苦恼道:“都是他们送的,我又不好扔掉,要是只戴一个人的,其他人就为此争吵不休,为表公允,只能都戴着!”
灵蔡啼笑皆非,屈指敲了敲她额额头,“真是榆木疙瘩,这都是定情信物,你一个女孩子,到底许了多少家?”
燕娘捂住脑门,委屈道:“阿兄,你也太严肃了。不过是玩玩罢了,有什么要紧?贵重物件我不会收的……”
“还狡辩?”灵蔡拧住她耳朵质问道:“上回是不是你怂恿阿恒偷虎符的?”
燕娘气得直跺脚,护住耳朵辩解道:“我不过随口一说,哪知他会去翻秦伯伯书房?”
“阿恒心思淳朴,你……”灵蔡还没说完,就遭她无情打断。
“不就是笨蛋嘛?”眼看兄长就要发作,她慌忙讨饶道:“好了,我今天都还回去……可他们不会死心的,到时候一个两个都蹲在门口不走,别又喊我去逐客。”
灵蔡拿她没办法,却也不敢再娇惯,生怕闯出祸端,“你只管还,剩下的事交给我。对了……”他颇觉欣慰,笑道:“没有阿曜的吧?”
“怎么会?”燕娘美目圆瞪,抬手从衣襟下勾出一条丝绳,上面挂着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