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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他事,不是我说的。”罗婉再次澄清。
宗越始终不予回应,好像一门心思都在手中的孔明锁上。
罗婉亦无话。
两人就这般干坐着,宗越手中的孔明锁拆了装,装了拆,几度轮回,罗婉支着脑袋坐在桌案旁,目光看似落在孔明锁上,好像对他灵活巧思着了迷,其实已有些困顿滞怔,昏昏欲睡。
在打呵欠之前,罗婉及时站了起来,喝口茶压下困意,开始关心询问宗越的伤势。
宗越仍旧一言不发,没听见似的把玩着手中物。
“越郎,你若想回宴春阁去睡,不如,我差人悄悄把你送过去?”
宗越手下一顿,终于再次偏过头看向女郎。
“罗氏,就这么想看我挨打?”
罗婉忙摇头,柔声辩说:“我是怕你在这里心情不好,人家说,养伤最重要心宽,若去宴春阁能叫你早日伤愈,我愿意帮你瞒着父亲那边。”
宗越眼尾挑了丝全然不信的淡笑,“你还真是体贴周到,也对,我去了宴春阁,你这里也清净,锦衣玉食,好吃好喝,安心等着你家弟弟高中进士,便与我和离。”
宗越屈指点了点自己趴着的这片卧榻,“罗氏,这是我的地方,该走的,到底是谁?”
刚刚嫁进来的新妇,再好的性情听见这话都难免委屈,罗婉唇角动了动,想要翘起来挤出些从容应对,却最终压抑地抿起了唇。
雪香忍不住道:“姑爷,我家姑娘是你宝马香车、明媒正娶进来的夫人,您现在说这话,让她走去哪里?”
宗越瞧罗婉一眼,看人神色果真有些戚戚,比方才红着眼角还可怜,心里没来由地生出些愧疚,冲她一摆手,有休战之意:“好了,睡觉。”
孔明锁往旁边一扔,朝内侧撇过头去,留给罗婉一个黑乎乎的后脑勺。
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后,宗越闻到身侧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说不出到底是什么香,不似花香,也不似脂粉香,好像是女郎身上固有的味道。
别人身上的味道,不管什么香,宗越都不喜欢,他转过头,眉宇任性地皱起来,想警告一句:罗氏,离我远点。
瞧见眼前人,猝不及防地愣住了。
罗婉换上了睡觉的寝衣,寝衣是极柔软的缎料,只有薄薄一层,看似从头到脚皆障蔽了严实,也不过一层朦朦胧胧的月光,不管是女郎婀娜有致的身段,还是其他什么,都遮掩不住。
宗越呆呆地望着她,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口干舌燥。
片刻后,他的目光终于活过来一般,动了动,收回去,忙乱地寻找着下一个承接目光的物件,看见扔在一旁的孔明锁,伸手就拿了过来。
那孔明锁本是严丝合缝拼装好的,在他手中不一会儿的功夫又拆得七零八落。
只能从头再拼。
宗越拼装这物一向井井有条十分在行的,这会儿不知为甚竟有些手忙脚乱,明眼一瞧就不相配的榫卯,他愣使劲儿往一块儿凑。
“越郎,应该是这里吧?”
罗婉握住宗越的手,引他去向正确的卯眼上靠拢。
她的手是凉的,宗越火热的手臂渐渐降下了温度,神思终于再次定下的他,手臂一扬,拨开了女郎搭在他腕上的手。
他隐约记得有句话要严正告与女郎,只是如今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了。
他要说什么来着?
宗越一面拼装孔明锁,一面努力回想忘掉的话。
“越郎,早些睡吧,明日再拼可好?”罗婉低身蹲在男人身旁,柔声商量道。
她身上的女儿香越发近了,偏偏宗越的鼻子很灵敏,没法子忽视这味道。
罗婉太困了,必须要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