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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见雁夹在他们中间也很难的。
果然,她听见叶采薇说来:
“食不言寝不语。’
“起先用饭的时候不方便,眼下闲着,容大人若是有什么话,就请直说。'
问鹂又偷偷睇过去一眼,只见叶采薇眼底泛红,显然是勉强维持了脸上尚算礼貌温柔的神情。“若是没有,也请容大人回去休息,瓜田李下,有损容大人清誉。’
然而,容津岸是摆明了一副赖皮的模样。他慢条斯理地将手中的茶盏放下,继而两条长腿一展,舒舒服服地向后,靠着圈椅的椅背扶手,葱青色袖笼包裹的长臂疏疏撑在几案,骨节分明的大手,支起他俊朗无匹的面容。
“确实有些要紧的话要说,但只能叶先生一个人听。他淡淡发言。
恰好此时问鹂已经收拾妥当,她神色复杂地望了一眼自家主子,然后默默退了出去,将房门关上,守在外面。被留下的叶采薇闷声欷歙:
有时候,她是真的弄不明白,自己的这两个心腹婢女,究竟是向着谁的。
这边,容津岸支颐,款款说来:
“自去年年末始,京城里学风日盛。有几位老休致仕的翰林,仿照南方各地欣欣向荣的书院,也在城角兴起了几间私人书院。‘
“这些书院规模不大,但五脏六腑俱全,与腐朽陈旧的官学国子监相比,它们朝气蓬勃而学风清朗,虽然比不上如庆林书院、青莲书院那样贤才济济,但我也听过两回他们的讲学,水平极高。
叶采薇听完默了默,如画的黛眉蹙起,小巧的鼻头也微微泛红:
“容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想起了另一件事。
虽然叶渚亭当年科举时因为特殊原因未进一甲,但他才学卓著,自从嘉泰二十六年重返京城做官起,便已是当世公认的大儒。传道授业、著书立说,是几乎每一个心怀天下的才士之宏愿,而能创办自己的书院,是叶渚亭多年的夙愿之一。但事与愿违,身为太傅、又是官居二品的朝廷栋梁,绝不可能在京城这个天子脚下大兴书院。当年,也只能在叶府上开私堂教学,收几名像容津岸、奚子瑜一样的关门弟子,硕结桃李。
是以,叶采薇离开京城之后,才在奚子瑜的建议下,选择到青莲书院教书。
容津岸无端提起书院做什么?叶渚亭是他的恩师,却早已身败名裂。
“那几个书院的山长,都是叶阁老从前的同侪,自然对叶先生的真才实学一清二楚。叶先生若是想去教书,不需要我用全家的声誉做赌,也能顺利。"容津岸眉宇云山雾罩,长臂仍旧支颐,睇向叶采薇的黑眸里,难以辨出情绪。
但尽管如此,他的字字句句扭曲,叶采薇心头的火“噌”地被点燃,杏眼圆睁
“我想?我什么时候说过想去那里教书?还有,此事又与你何干?做什么,需要你用你全家的声誉做赌?'她被气得笑了一下:
“什么全家的声誉,现在你所谓的全家,就你一个人,书院的山长要你的声誉做什么?你薄情寡性背信弃义,又哪有什么声誉?'
为了尽快将容津岸赶走,叶采薇从饭后便一直没有坐下,就站在他身前一步处,这样俯低的姿态,能够让她对他自然而然的压迫,气势如山。
一连串的质问唾完,叶采薇选择了居高临下的睥睨,不带半点犹疑。她的红唇饱满湿亮,两颊因愠怒而生了淡淡的粉,鸦睫簌簌,乌黑的一对眼眸,流光溢彩。然而容津岸却并没有接话,只一动不动,凌厉的下巴微抬,深潭一般的瞳孔,坦然接着她的逼视。两人无声对视。
窗外的雨声未歇,不知不觉越下越大,噼里啪啦打在窗沿上,发出并不悦耳的闷响,又夹杂着轰隆隆轰隆隆的阵雷,掩盖了这间房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