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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受煎熬,太子府的落败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年,他没能救下昭怀太子,只来得及乘着兵荒马乱之际将太子妃和南平郡主送出城。
“太子妃与我的妻子原是闺中密友,又成了表姑嫂,论起亲疏,南平郡主还得唤我一声‘表姑父’。”薛长夷笑了起来,提起妻子的时候,语气都温柔了不少。
“祖父从前知道我和阿娘在一处?”柔止犹豫着问出这一句话。
“并不知道。”薛长夷摇头,语气凝重几分,“去年冬至,我收到一封信件,是南平郡主的来信,这是我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知道南平郡主的消息,也是最后一次知道她的消息。”
薛长夷掀开被子,下了榻,“去书房吧。”
柔止拿出那件大氅披在薛长夷的身上,扶着薛长夷去了书房。
书房纤尘不染,薛长夷踱步到长长的书架上,翻出一个上了锁的檀香木盒子递给柔止,“这里面是你阿爹阿娘留给你的一封信。他们曾说,若深思熟虑之后,你还是想做徐柔止,便将此信交给你。我想,你应当选好了。”
柔止跪在地上,朝薛长夷重重磕了一个头,“孙女不孝,此生既已入徐氏家谱,便不宜再入薛氏家谱。”
“起来。”薛长夷弯腰托着柔止的手臂起身,“你这样选,祖父很骄傲。我薛长夷的孙女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柔止紧紧抱着盒子,指尖颤动,眼角泛红。
“回去吧。”薛长夷将柔止打发走,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待看不见柔止的身影后,他咳得惊天动地,拿出帕子压住唇角,那里是一滩洇红的血迹。
薛长夷定定地看了一眼帕子,长叹一声,将帕子藏在袖中,温声喊了一声,“安柏,阿璟如今如何了?”
“尚可。”薛安柏眉间生忧,目中沉郁,将那股涌上心头的担忧咽回肚子里。
“安柏啊,以后阿璟就要托付给你了,望你看顾一二。”薛长夷自知时日无多,也不知何时就会失去意识,只想在那一天来临之前,尽早安排好一切。
“公子!”薛安柏难过地唤一声。
“慌什么,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态。”薛长夷语气平静,不见丝毫惶恐,对自己的结局早就已经了然于心。
“公子放心,臣会辅佐好三公子。只要臣在一日,三公子便可无虞。”薛安柏用回了当年还在薛长夷麾下时的称呼。一声为臣,一生为臣。
薛长夷拍了一下薛安柏的肩,“待他能独当一面,你便去做自己想做的吧,不必如我一般将一生都奉献给薛家。”
“嗯。”薛安柏扶着薛长夷回了卧房。
自这日之后,薛长夷陷入长久的昏迷中。
薛持盈心忧万分,遣了无数太医上门诊治,太医回来后都是对薛持盈摇头,劝她节哀。
薛持盈心中大恸,掩面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