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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的几个大妈悄悄给谭溪月竖起了拇指,又给她多舀了一勺排骨,那个钱淑芬仗着自己是个领导,又是镇上的人,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整天对她们吆来喝去的,她们这么大年纪,找到一份贴补家用的工作不容易,能忍下去就都忍下去了。
谭溪月对大妈们勉强笑笑,她们不知道的是,她的手一直都是抖的,要搁以前,谭溪月未必敢这么当面锣对面鼓地和谁挑破脸皮,但林家教会了她重要的一课,你一味地忍让,他们只会更加得寸进尺。
谭溪月回办公室的路上,和她打招呼的人突然多了起来,还都挺热情的,她刚来厂里几个月,又因为从林家传出来的一些话,大家对她一向是避而远之,平时也就是工作往来的基本客套。
有人小跑着追过来,和谭溪月并肩,笑吟吟地开口道,“谭会计,你好,我叫春玲,是厂子新来的销售。”
谭溪月听出了她的声音,她应该是刚才“噗嗤”笑出声的那位,谭溪月对她点点头,“你好,叫我溪月就可以。”
“那我就叫你溪月了,”春玲一点儿都不认生,她直接挽上了谭溪月的胳膊,附到她耳边小声道,“我提醒你一句,今天下班要小心点儿,捡人多的地方走,钱淑芬的男人可不好惹,我听厂子里的老人说,之前也有跟她吵起来的,但在下班的路上都被她男人带着人给教训了,第二天就主动辞职了,她男人在镇上的派出所有人,就算报了警到最后也都不了了之,所以她在厂子里才敢这么嚣张。”
春玲比谭溪月个头要稍微矮一些,齐肩短发,娃娃脸,又戴着一副圆框眼镜,年纪更显小。
谭溪月对她有一种天然的好感,她认真道,“谢谢你的提醒。”
春玲摆摆手,“嗐,这有什么好谢的,我家跟钱淑芬他们家有仇,谁跟她过不去,就都是我朋友,要不是我待会儿要出去跑业务,今天下班我就陪你走了,我可是练过的,一般的男的轻易进不了我的身。”
她说着话就横劈竖切地比划了两下。
谭溪月被她逗笑了。
春玲呆呆地看着谭溪月的笑容,由衷地道,“溪月,我刚才就想说了,你可真好看。”
谭溪月也由衷地回,“你也好看,像洋娃娃。”
春玲更开心了,她就喜欢别人夸她好看。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回到办公楼,春玲还到谭溪月的办公室转了一圈。
和春玲说了会儿话,谭溪月原本还有些糟的心情慢慢放晴了。
下班她没让谁来接,五点半的时候天还是大亮的,街上又都是人,谭溪月很听春玲的话,专捡人多的地方走,但要去陆峥那儿,得过一条小胡同,小胡同不算长,谭溪月加快了脚步。
没走多远身后就跟上来杂七杂八的脚步声,还有钱淑芬那傻儿子一直嘟嘟囔囔地叫“媳妇儿”,谭溪月攥紧包直接跑了起来,她有点后悔没让陆峥过来接她了,她没想到他们这帮人胆子这么大,这可是光天化日下,她想喊人,但嗓子里跟堵上了石头一样,只能更拼命地往前跑。
就在这时,一阵轰隆的摩托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摩托从谭溪月旁边飞过,直接停在钱淑芬她男人脚下一寸之外,那个膀粗腰圆的男人,脸色煞白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车轱辘,小腹一紧,差点没当街尿了,其他的几个男人对上陆峥眼里的狠戾,脚步也都不由地后退了几步。
只有钱淑芬那傻儿子什么都不知道,拍手鼓掌拍得起劲,“哇,你好厉害,你的车好听你的话,你让停就停了。”
陆峥一身黑色工作服,嘴里斜叼着猩火半燃的烟,麦色的脸上还蹭着些黑色油污,他长腿一迈,从摩托车上下来,深眸敛起狠戾,看向谭溪月。
谭溪月原本还算冷静,看到他,不知怎么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