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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尽量少于婆母见面,万事都交由给了谢洵代劳。她心中惭愧,但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在离开长安前的几日,便是在坐在自己的院中,若是谢洵不在,惜棠也常常有坐立不安之感。
短短的几天,惜棠却感觉熬了好久好久。这日终于要启程出发了,与谢洵一起离开的,刚好还有他的四兄长河间王。河间王与谢洵关系尚好,将要分别,下次又不知何时再见,河间王就拉着谢洵,去一边依依惜别起开。惜棠就站在不远处的车乘前,稍稍有些心焦的等待着。
王太后呢,一炷香以前,就已经登了前头的车。方方她瞧着惜棠的,毫不掩饰的仇恨的眼神,仍旧是叫惜棠心中发寒。她擦了擦鼻尖冒出来的汗水,仰头望着天空中眩目的白日,耀眼的光圈重重叠叠的,一圈,一圈,又一圈……忽然的,惜棠听见了轻轻的脚步声,她欣喜地转过视线,而当她看清眼前人时,她的脸色刷的一下白了。
像那个夜晚一样,皇帝独自一人出现了。惜棠手心冒出了汗水,她不知所措地攥紧了自己的裙裾,只是面色苍白地盯着皇帝。
皇帝停在惜棠几步之外,就没有再前进了。
濯濯天光下,他凝目注视着惜棠,就像看着一个注定要消失在白日里的虚无的幻梦。他还一个字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惜棠就流泪了。
“陛下,求求您了,”惜棠落泪道,“您发发慈悲,放过我吧。”
她流下了一行眼泪。
那行眼泪,也滴落在了谢澄的心上。
这不是惜棠第一次对谢澄流泪,也不是她最后一次对谢澄流泪,但却是在将来的很多岁月里,谢澄最不能忘怀的一次。
他紧紧绷着下巴,没有说出哪怕一个字。
惜棠望一眼谢洵所在的方向,咬着唇瓣,终于还是低头道,“妾……告退了。”
谢澄没有说话。
惜棠迎着滚烫的日光,屈膝行了一礼,泪水浸满了她的脸庞,她没有犹豫,往谢洵那边跑去了。
谢澄能抓在手中的,唯有空荡荡的无人的风。
但风仍旧是拂过了。
连空气中最后一点能闻到的香气,最终也都随之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