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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终,贺兰曜一直鞍前马后,唯命是从。
可他是外人,她对他没信心。
别云寨建立时,为作试探,她假意提出与他分割,许他衣锦还乡,娶妻生子,却遭他极力回绝,并在激动之下暴露了隐秘的心事……
自那以后,他们之间再无隔阂。可打破了那层边界后,他们之间的氛围就变得奇怪起来。
她有些沮丧的发现,无论她树立的威望有多高,在他心里,却只把她当他的女人,甚至未来的妻子,他本能得认为她会嫁给他。
也许在男人看来,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天然就该属于他们。
她懒得解释,也解释不清。毕竟在世人眼中,连女皇都要婚嫁的,何况一介女匪?
“阿曜,这些年多亏有你。”她冲他感激一笑,努力定下心神。
他深邃的眼眸中满是担忧,踌躇着道:“要么……还是我去吧,你留在寨中……”
她打断了他,挑眉道:“你认为我不能胜任?”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懊恼道:“我就是担心……”
“怕我回到故地,失了分寸?”她坦然一笑,摇摇头道:“我们之间没必要遮遮掩掩,风沙口是我的噩梦,可该面对的时候,也不能逃避。”
“三年了……至少,我也该去祭奠他一回。”她的声音低了下去,难掩哀伤。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防患于未然。
那个人从洛阳来,怀揣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要去阴山脚下。他贴身藏着塞外舆图,血红的朱砂勾勒出的,正是云中城的标志。他还带着宫廷禁卫的腰牌,哪怕九死一生,也要集结人马重新出发……
送行那日,她割开了他的喉咙,就像杀鸡一样容易。若他当时拼命反抗,哪怕重伤到她,她也不会痛苦这么多年。
空寂的山谷传来尖锐的呼哨声,两长一短。
她立刻回过神来,精神抖擞得检查佩刀、弩箭和暗器,迅速接过斗篷和面纱,穿戴整齐后,马蹄声已滚滚而来。
贺兰曜也将她的坐骑牵了过来,是那匹跟随多年的雪鬃青骢马。
她飞身跃上,亲热地抚弄着马颈,回头叮嘱道:“这一趟大概得去多半个月,寨中大小事务就交给你了。把好各处关卡,洛阳来的形迹可疑者,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
贺兰曜拍着胸膛,仰脸笑道:“放心去吧,我知道怎么做。”
随着他的动作,胸前的项链发出快活的叮咚声。
当年为假扮老桑头的女儿,他给她编了满头辫子,还拆开项链装饰。那时她以为他们会永远热烈明快,率真开朗,然而不变的只有他。
蹄声到了隘口,她一扯缰绳,骏马撒开四蹄疾奔下高坡,朝着滚滚烟尘奔去。
彤云压顶,大雪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