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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韵浓极尽妍态,听见景曜一句若有似无的应声,心下一喜,连忙抬起头却只瞧见他利落转身的挺拔背影。
景嫆落后一步追下来,见状敏锐地眯了眯眼,随即便见到僵立在旁的曲玉衡,心虚地咬紧下唇,她顾不得向景曜问安,踌躇着走到曲玉衡身侧,下意识细声细气地问:“玉衡哥哥,表妹……”
恰在这时,眼看着曲瑶镜被人抱走,都快急死的曲知意拽了拽曲玉衡的衣裳,说:“大哥哥,三姐姐要被……带走了。”
她不知该如何称呼景曜,在她眼里,他是强行带着她三姐姐的坏人,可又是这个坏人从湍急的河水中将她的三姐姐救起来。
曲玉衡忽而回神,回身睨了一眼景嫆,并不搭理她,赶在帷幔落下前追上景曜,正要开口,却被景曜的内坊令常福拦住:“指挥使莫不是忘了,我家殿下身子也不甚康健,殿下舍命救郡主,现又不顾病体亲自送她回府,便是长公主来,也说不出一句错,况且殿下与郡主又是嫡亲的表兄妹,殿下还能将郡主吃了不成?您又何必接连阻拦,徒增烦忧。”
常福是东宫内宦,却与寻常宦官不同,长得五大三粗,五官硬朗,此时正坐在辕座上望着曲玉衡笑不及眼底,手里攥着的仿佛不是缰绳,而是杀人的长刀。
曲玉衡一窒,他还真就怕景曜把曲瑶镜吃了。
他不由得看向景曜,他正弯腰,小心翼翼地将曲瑶镜放在榻上,本该罩在他身上的披风也被他裹在了曲瑶镜身上。
手脚倒也规矩,难道水下那一幕是他看错了?
恰巧这时候太子翊卫带着无头苍蝇似的觉夏匆匆赶来,为首的翊卫长毕恭毕敬道:“殿下,此人自称是郡主侍女,属下便将人带来了。”
景曜闻声回头,瞥过一眼抽抽噎噎的觉夏,颔首让她上去,自己则慢悠悠在辕座上坐下,亲手放下帷幔,隔绝了所有视线,随后他望向曲玉衡,眼底一片清凌:“你多耽搁一刻,她便多一分重病的可能,玉衡,孤会将她安然送至府上。”
他衣裳仍是湿的,随他盘膝坐下滴滴答答的淌水,便是如此狼狈模样,也不损他丝毫风姿,仍是那个霞姿月韵的山巅雪,云中月。
许是受了寒,景曜嗓音有些喑哑,那张玉质金相的脸上更白如纸,略蹙着眉,眉眼间温润尤在,只是望着曲玉衡的澄透眼眸中些微流转着不赞同。
一切风平浪静,方才那黑沉沉,杀意弥漫的一双眼,仿佛只是曲玉衡的错觉。
但他们说得没错,曲家的马车比不得景曜的辎车宽敞,两匹马跑得也慢些,曲玉衡咬咬牙,吹了个哨子,将放去河边吃草的马唤来,他翻身上马,沉声道:“那就麻烦殿下了。”
景曜唇角微翘,仿佛是笑了一笑,低咳了两声示意常福驾车,曲玉衡则回身欲吩咐曲家的下人,将曲明寰两兄弟寻回后,再带着曲韵浓和曲知意一同回府。
谁知被两人齐齐忽视的曲韵浓赶在他之前开口道:“启禀殿下,可否让臣女一同乘车回府,臣女并无他意,只是三姐姐如今尚未清醒,若有臣女随同也好照看一二。”
景嫆被曲玉衡那一眼冷意看得无比委屈,自觉此时与她无关,哪里受得了被他这般冷待,只想找机会同他解释,便也说:“皇兄,嫆儿也实在担忧表妹,不如让嫆儿一块儿同行,见表妹安然嫆儿才能放下心来。”
曲玉衡心里本就强压着怒火,景嫆面上一闪而过的心虚直被他看进眼里。
景嫆早前的所作所为他并非不知,曲瑶镜今日这场无妄之灾只怕也与她脱不了干系,思及此,曲玉衡面上更冷如冰:“舍妹初初回京,四公主便迫不及待奉上这番“大礼”,下官铭感五内,只舍妹身子孱弱,如若再来几番,怕是小命堪忧,又岂敢再劳公主大驾,还请公主离舍妹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