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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魏管家的骑术远没有陆承精湛,他紧赶慢赶地赶到族学中时,陆绮已经被陆承持着斧头逼到了窗户边。
这个时辰恰好是在午休,所以陆承找到陆绮十分顺利。
此时,他们身边被围得水泄不通。
陆绮的书童想要上前救主,但又害怕少爷出事儿,只好一边派人回家通知陆绮的父亲陆玮,一边冲着陆承叫喊“放开公子”之类的话。
姗姗来迟的夫子赶到以后,惊疑不定地对陆承说:“陆九郎,孔圣人面前,族学圣地,你持着斧头威胁同窗,这是要做什么?”
魏管家也冲到了人群里面,他红着眼大喊道:“承哥儿,你不要冲动,什么事儿都没你自己的性命重要,你不要冲动啊!”
陆承对同窗们的惊呼声、魏管家的劝告声、和夫子的惊疑声充耳不闻。
他手上的斧头离陆绮的脖颈只有一寸距离。
陆绮被吓得大哭,叫也不敢叫,裤|裆里头全是湿的,水迹滴答滴答从裤管流到地上,全是腥臊味儿。
陆承垂着眼看他,极俊的眉眼冷漠又轻蔑,他揪着陆绮的衣领问:“是你的主意还是你家奴才的主意?”
“说。”陆承黑眉乌嘴,少年的棱角高挺凌厉。
陆绮浑身发颤,说:“是他,是他!”
“他说你最喜欢那畜生……给我出招,把那畜生的皮剥下来送给你,好叫你好看……”陆绮此刻一点骨头都没有,他被陆承的模样吓到腿软失禁。
不用如何吓,一五一十地全都招了。
陆承问:“你碰过阿黄没?”
“没有……”陆绮心虚地,结巴着说。
陆承的斧头又逼近一点儿,险些动到陆绮的筋脉,他逼问:“有没有?”
陆绮立即尖叫道:“碰过!”
“我碰过!”陆绮说,“它……它被吊在树上的时候,我拿棍子打了它几下……”
陆承问:“哪只手?”
陆绮颤抖着不说话。
陆承的脸色乌沉沉地,好像只蓄力待发的猎豹——弓着腰,浑身紧绷地瞄准着猎物。
他再次问:“哪只手?”
陆绮的目光垂向自己的右手。
陆承没有一秒犹豫,眼也不眨地劈起斧头砍向了他的右手手掌。
陆纨和家丁们赶到的时候,事情已尘埃落定,陆绮的惨叫声正响彻天际。
陆家族学里头出了这样的事情,所有人得以放假一天。
陆承一声不吭地被陆纨拎回家里。
陆纨在路上已从魏管家口中清楚了事情的始末。
到了书房后,陆纨面无表情地说:“跪下。”
陆承沉默下跪。
陆纨叹声气,语气如一潭死水,他问:“知道错没有?”
“我没错。”陆承缓慢地抬起头,眨着干涩的眼睛望向父亲。
因为尚在孝期,所以陆纨今日着一身素白的长衫,他眉目出尘,眼角被夕阳打下了柔和的光晕。
陆纨心平静气地说:“陆承,你错了。”
“我知道你难过伤心,但人命怎可如草芥。”陆纨说,“如果陆绮承认阿黄是他杀的,你打算做什么?”
“让他以命偿命?”陆纨低声地问。
陆承抬起眼,少年郎稚气未脱的青涩还有不同寻常的冷漠感出现于他漂亮的眉眼之间,他说:“是。”
见他回答得如此武断,陆纨不由变色,他薄斥道:“一条性命是能由你这样轻忽的吗?”
“即便陆绮做错事情,也自有大周的国法来惩治他。他不是你的家奴。你在族学中肆意妄为,在柴房里大开杀戒,这等冒然行凶的做法,和陆绮与